第二十七章 惡意

“哎呀，這是誰在這黯然神傷啊？”不遠處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春雪的話。

“不就是瑞王爺新娶的側福晉嘛？”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嘲諷道。

說話間，兩個華服少女已經走到她跟前。

夕顏有些慌亂地垂眸掩飾自己微紅的眼眶。

“咦？這大喜的日子，莫不是有人在哭麽？”其中一個更艷麗年長些的少女輕聲嗤笑道，“還真是喪氣呢。”

“也難怪啊。”另一個年紀稍小些的，涼涼附和，“本來少福晉之位是自己的，現下卻……可不惱人呢！”說著，用帕子掩住嘴低低笑起來。

夕顏這才想起來先前說話的艷麗少女，就是上次肅王生辰時仰慕黎軒的女孩。感覺到她們濃濃的敵意，夕顏微微側了側身，低著頭打算從她們身邊走開。

艷麗少女見她要走，反倒故意往前跨了一步，笑著跟身邊女孩道，“德真，咱們在家可常聽人說起瑞王府的夕福晉，有過人之處，”她刻意在“過人之處”上停頓了一下，“你瞧可是我眼拙了，怎麽竟完全看不出來呢？”

“不是姐姐眼拙，”被叫做德真的女孩輕笑道，“只是那些個狐媚手段，咱們這樣的人家又怎麽能體會其中的深意呢。”

夕顏臉色一變，不由往後退了一步。“兩位……請讓一讓。”

“請兩位小姐把路讓開，”春雪趕緊護在夕顏前面，“我家主子要過去。”

“放肆！“年長的女孩厲聲說道，”主子面前，豈容你個奴才造次！”說著就把春雪往後推了一把。

春雪不設防，整個身子向後傾去。夕顏正心煩意亂，也不曾留心，眼見著春雪就這麽朝自己倒下來，有心去扶已經晚了，兩人雙雙摔到地上。

“夕兒！”只聽到一聲輕呼，夕顏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已經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。

“傷著沒有？”溫少謙關心地問道。

夕顏搖搖頭，趕緊把春雪拉起來。

“不知我家小妹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佟佳小姐，”溫少謙壓抑著怒火，溫聲道，“還請兩位大人不記小人過。不然事情若是鬧大了，讓瑞王知道，佟佳大人臉上也未必那麽好看。”

“哼，明明她自己跌倒的，關我們什麽事？”被他這麽瞪著，叫德真的少女臉居然紅了，可還是不服氣地辯解道。

“既然如此，”少謙也懶得再理她們，“夕兒，我們走。”

“怎麽只有你一個人，王爺呢？”待兩人走得遠了，少謙才放慢了腳步。

“是我自己想出來透透氣。”夕顏朝他勉強一笑。“大哥哥什麽時候來的，夕兒剛才都沒看到你。”

“在花園裏轉了一會兒，”溫少謙笑了笑，“她們說的那些……你別放在心上。”

夕顏苦澀地低下頭，“嗯……我，我不在意的。”

“進去吧，或許王爺已經在找你了。”京城裏的傳聞，大有愈演愈烈之勢，現在只怕留在王爺身邊，才是對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吧。

馬車裏，黎軒若有所思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夕顏。她是在溫少謙的陪同下回來的。那時的她眼眶微紅，精神也很不好。待到喜宴上允恒來敬酒，兩人四目相對時，那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的表情，更是讓人動容。若他只是個旁觀者就好了，若他……不是那麽愛她在意她就好了，他或許也會同情他們的遭遇，或許也會為他們相愛卻不能相守而遺憾。

可他，偏偏不是別人。

他不禁又望了她一眼。

此時的夕顏星眸渙散，臉色酡紅，醉意朦朧中竟透著別樣的誘惑。他只得裝作不經意地錯開眼睛。本來關於她的傳聞就叫囂塵上，她還……他心裏惱火，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她一眼。

可惡，這副德行，真是……迷死人了！

馬車在王府停下，黎軒把已經有些迷糊的夕顏抱下來，猶豫地看了寧若一眼。寧若心領神會，朝他點點頭。黎軒本想說些什麽，可又覺得兩人之間再多的話也是多餘，於是微微頷首，抱著夕顏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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